第104章 狼狈主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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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赵修杰也静静听着她讲话,只觉得她比私塾里的夫子讲的还好。夫子只会讲大道理,说大丈夫,什么可以为,什么不可以为。
  
      要不就是成天说什么知礼懂礼识礼,听着就让人想睡觉。可是木香讲的就不一样了,很生动。
  
      木香使劲揉了揉木朗的头,“还有你,听懂了没有?”
  
      木朗扒拉开她的手,护着自己的头,“好像听懂了,不过,大姐,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揉我的头,都揉乱了。”
  
      村里小娃都有留长,梳起来扎个小辫。
  
      木香不喜欢那样的小辫子,洗头也不方便,每一梳起来都很麻烦。所以她就木良剪了个蘑菇头。加之木朗最近也胖了些,脸蛋圆乎乎的,跟他的型很配。
  
      每回瞧见他的头,木香都忍不住要去揉一把。她才不管老人们说的,什么男娃的头不能摸,摸了不吉利。
  
      那些不吉利的话,都是对懦夫说的。碰上个天灾*的,找不到原因,就把责任怪在不相干的事情上。
  
      木香看木朗一个劲的理他的头,好笑不已,“哟,咱家木朗也开始注意型了,咋了,你这头还不能给姐揉了?”
  
      木朗见木香盯着他看,犹豫了下,很是委屈的撅嘴道:“你要真想揉,那便揉吧,我等下回去再梳一梳!”
  
      “哈哈!”
  
      他的放,不光把木香逗笑了,连彩云也破涕而笑。
  
      刘二蛋凑过来,满是期望的问木香,“木香姐,你能不能也帮我剪个头呀,这大冬天的洗头,太冷了,洗了一天都不得干,不洗吧,总是痒痒,你看,我都懒得梳了。”
  
      刘二蛋之所以看上去邋遢,连赵修杰看着都比他讲究,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头。
  
      赵修杰因为在镇上待的久,所以头有剪过,虽然也梳着短辫,可是比起刘二蛋快及腰,又乱的跟稻草一样的头来说,就显得整齐多了。
  
      木香也很嫌弃他的头,“成,不过你得先把头洗一洗,我家有洗头的香胰子,你自己去烧水,洗干净了再剪,快去吧,天都要晚了。”
  
      “嗳,我这就去,”刘二蛋屁颠屁颠的,就奔去洗头了。
  
      赵修杰看他们相处的那么好,他很嫉妒,也很失落,见没人理他,只得灰溜溜的走了。
  
      不远处,隐在几棵大树后头,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,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头,问身边的壮汉,“爷的型怎么样?”
  
      壮汉囧,回道:“很好!”
  
      男子抚摸着自己的头,又道:“爷也换个型如何?”
  
      壮汉再囧,还是回了两个字,“很好!”
  
      男子怒了,“爷跟你说话,你便是这个态度吗?府中茅厕似乎不太干净,你去扫如何?”
  
      壮汉泪奔,“爷,您弄什么型都好看,因为您有气质啊!”还有一句话没说:因为您是爷,您说好,便是好。
  
      男子还是不满意,“不行,我得过去问问她,那丫头虽然说话不中听,可说嘴里说的都是实话,爷喜欢听实话!”
  
      壮汉默了,心道:爷,您听了她的实话之后,可得受住了啊!
  
      男子领着壮汉从树后面走出来,往木家门口走去。
  
      木家门口留下的人不多,吴青带来人的,都走了,何安也不在。
  
      吴青虽然在棚子里,但在男子靠近时,他突然跑了出来,拦在男子面前,面色严峻,“小侯爷止步,这个地方,小侯爷不能来!”
  
      来人正是安平钰,他在这附近转了好几天了,吴青虽然有所察觉,但安平钰也不是吃素的,行踪有了,却找不到他的身影。
  
      安平钰抬眼扫向吴青,眼中凌厉之色尽现,“为何不能,凭什么不能,别以为就你主子来得,别人都来不得,虽然这里不是本侯的地盘,可是本侯要进的地方,凭你,还拦不住。”
  
      他上前一步,吴青退后一步,却没有让开的意思,“拦不住也得拦,我家将军临行时,下了死令,侯爷如果想进去,只能踏着吴青的尸体。”
  
      安平钰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,“是吗……”他本就容貌极美,这一笑之下,更是不得了,是个女人都禁不住他这魅惑人心的笑容。
  
      不过好在,这里没女人,只有吴青,以及身后的壮汉——大飞。
  
      吴青的手慢慢握成拳,内力在体内迅流转,眼中杀气尽现。
  
      大飞要上前,被安平钰挥手遣退了,他也不是泛泛之辈,“打架是吗?本侯好久没打过了。”
  
      内力涌动,周周围的气息似乎都变了。
  
      木朗听见外面有人说话,溜出来看,这一看不得了,连忙朝院里大喊一声,“大姐,有人打架啦!”
  
      “打架?又是谁打架,他妈的在我家门口打架,本姑娘非揍死他不可,”木香刚进厨房,切只切到一半,听见木朗的喊声,怒火中烧,咋,还没完没了了。
  
      于是,她拎着菜刀就出来了。
  
      等她冲到外面,看见站在那的安平钰跟大飞,愣了下,然后直接绕过安平钰,一副哥俩好的架势,跟大飞打起招呼来了。
  
      “你小子,是不是又想来给我干活啊,我告诉你,这回本姑娘大方了,给我干活有工钱拿,跟他们俩个一样的待遇,而且还管吃管住,瞧瞧,多好的工作,上哪找去,不比跟着那个小白脸强!”
  
      安平钰听的嘴角抽搐,他什么时候成小白脸了?还有更重要的一点,他站在这儿,难道这丫头看不见吗?
  
      还有还有,为嘛他们一出现,她就想着要翘她墙角?
  
      真是叫人忍无可忍,“喂,你这女人,说谁小白脸呢?本侯哪点像小白脸了?”
  
      木香淡淡的扫他一眼,“切,你不像小白脸,那谁像啊,看你脸蛋白的,看你这副身材,不是小白脸是什么?嗳,大飞,你考虑的如何了?”
  
      最近,她美男子看多了,审美疲劳。相比那些没用的皮囊,她更喜欢大飞,瞧瞧人家这肌肉,人家这派头,干活的好手啊!
  
      大飞有点笨笨的,他倒是没注意到自家主子脸色不好,颇有兴趣跟她打听,“那,你能给多少月钱,会比我现在拿的多吗?”
  
      木香晃着菜刀问,“这个……这个嘛,你得这么想,跟着我,不用成天在外头跑,也不用风餐露宿,每天有热饭吃,有热汤喝,还能早睡早起,生活多规律,就算,我是说,就算月钱比侯爷府的,少了那么一点点,也很划算的,对不对?”
  
      “好像是……”大飞已经被她忽悠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,他想起来,在木家的十天里,每天都能吃上热气腾腾的菜饭,还管够管饱,味道又好。这几天,他跟着小侯爷,整天在外面,一顿饱饭都没吃到。
  
      “大飞,你脑子坏了吗?别忘了你是谁的人!”安平钰的怒火已经无法熄灭了。此时的他,已经忘了,刚才是谁要跟人打架来着。
  
      吴青也早已退到一旁,他等着看好戏呢!
  
      大飞被主子一吼,总算记起自己的身份,挥掉木香的爪子,正经着道:“姑娘自重,小的是侯爷的人,不能叛离主子!”
  
      安平钰的怒火终于消了一点一点,得意的斜瞄着木香,“听见没有,本侯的人,岂是谁都能撺掇的?”
  
      “哦,是吗?”木香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,然后,她喊了吴青,“走吧,咱们回去吃饭吧,今晚我要做酸菜猪肉馅的包子,要做了好几笼呢,我得赶快回去跺馅了,唉,面团都揉好了,就等馅了,你赶紧把外面的活干完,包子凉了,可就不好吃了。”
  
      咕咚!
  
      安平钰清楚的听见大飞咽口水的声音,再扭头看他,双手抱着剑站着一动不动,眼睛已经直了。
  
      吴青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,高声应和,“好,我马上就就能干完。”
  
      木香走到大门口,拍了下木朗的头,“走了,回家吃包子!”
  
      “哦,吃包子喽!”木朗欢呼鼓掌,跟着她进家去了。
  
      留下两个在寒风中冻的瑟瑟抖,肚子还不争气咕咕叫的人。
  
      “爷?”大飞可怜兮兮的瞅着他。也难为他,近一米八几身高的人,还学人家装可怜。
  
      安平钰被他这小眼神瞅的,浑身一哆嗦,鸡皮疙瘩掉了一地。
  
      这一次,他是微服出巡,因为不想招摇,所有随从都被他留在临泉镇,化妆成商人,留在镇上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里。
  
      此时,此刻,他身边只有大飞一人。
  
      主仆二人可谓是同病相怜,因为侯爷殿下,也会肚子饿呀!
  
      “行了行了,不就是吃包子吗?爷去给你买包子就是!”
  
      安平钰不是个亏待下人的主子,他对下人一向宽厚,跟身份教养无关,心性所至罢了。
  
      天色渐黑,夜幕落下,木家院里掌起了灯,堂屋的廊檐下,挂了两盏红灯笼,把院子照了不少。
  
      厨房里的香气一直没断过,烟囱里的青烟也一直冒个不停,不时还能听见厨房里传来的说话声。
  
      乡下的夜晚很安静,如果是冬夜,就更安静了,连蛙鸣蛐蛐的叫声都没有。
  
      安平钰主仆二人,坐在木家堂屋,听着厨房那边的动静,闻着厨房飘出来的饭香。
  
      虽说他们兜里有的是银子,从这里出去,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去镇上,住最好的酒楼,吃最好的饭菜。可是奈何他们不想出去啊,外面那么冷,迎着寒风赶路,太痛苦了。
  
      彩云缩在厨房里,捧着个热乎乎的酸菜包子,吃的嘴巴都停不下来。她大姐腌的酸菜,不咸,又十分酸爽,跟猪肉混在一起。
  
      肉里吸入酸菜的酸香,泡菜也浸透了肉的鲜味,酸鲜之下,味道能不好吗?好吃又不腻。
  
      木朗也坐在一旁吃的欢快,何安刚从外面回来,因为太冷了,便一手拿包子,一手坐在灶台后面负责烧火,顺便还能烤火。
  
      吴青就蹲他旁边,喝着热腾腾的稀饭。
  
      木香吃了两个包子垫底,感觉不饿了之后,又在蒸最后两笼包子。
  
      小锅里还熬着一锅麻豆稀饭,煮的很稀,用来就着包子吃,再合适不过。
  
      何安一面大口大口的咬着包子,一面称赞,“你这包子做的太好吃了,包薄馅足,一口咬下去,就是馅了,吃着太过瘾了。”
  
      说真心话,在木家的日子过的真不错,干活归干活,可在吃的方面,这几日是他吃的最痛快的时候。
  
      有什么比大口吃包子,大口喝稀饭来的痛快?
  
      特别是大冬天的,外面天寒地冻,窝在厨房里,一边吃着大肉包子,一边兹溜兹溜的喝着稀饭,这才是正常人该过的日子啊!
  
      吴青撇头凶他,“吃着饭都堵不上你的嘴,欠收拾!”
  
      何安不快了,“我说我的,你吃你的,你管得着吗?”
  
      彩云看了眼门外,道:“大姐,咱们这样做不好吧?要不还是给他们送些吃食过去?”
  
      彩云于心不忍了,木香却不以为然,“咱家的包子是随便吃的吗?侯爷又如何,是我叫他留下来的吗?”
  
      虽然赫连晟没说,但她也能猜到,上一次的行刺事件,赫连晟受伤,绝对跟他有关。再说,安平钰也不是什么好人,农夫与蛇的故事,可是历历在目。
  
      吴青站起来,道:“还是送些过去,大不了我管他们收银子,一两银子一个包子,如何?”
  
      木香咋舌,还有更黑的在这儿呢!
  
      “成吧,反正他们也是赖着不走了,告诉他们咱家的包子就这个价,要吃就吃,不吃拉倒!”
  
      吴青点头,端了一笼包子去了堂屋。
  
      堂屋里的大飞,都快忍不住找去厨房了,可是爷不让啊,搞的他只能闻阒包子香,干咽唾沫。
  
      吴青进了堂屋,把竹篮子往大桌上一搁,说道:“包子的主人说了,这些包子,一两银子一个,你们要吃就吃,不吃拉倒!”
  
      原来吴青也有腹黑的时候,若是这话叫木香听见了,绝不能同他善罢甘休。明明是你说的收一两银子一个包子,凭啥要把这顶帽子扣在她头上?
  
      当听到吴青的报价时,大飞吃惊的像被针扎了屁股,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,“你说啥?一两银子一个包子?你当你们做的是金包子呢!”
  
      相比大飞的狗急乱蹦跶,安平钰就淡定多了,眼前的情景也在他的预料之中。
  
      想来也是,那丫头咋会轻易的妥协呢?要不趁机宰他一把,她就不是木香了。
  
      “放这儿吧,荒村僻壤的,弄些吃的不容易,这是二十两银锭子,本侯跟他,买你们二十个包子,成了吧?”安平钰把银子往桌上一搁,笑的意味深长。
  
      别得意,你也总有求着我的时候。
  
      吴青愣了下,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妥协,“好,我这就给你再拿十个去!”
  
      他刚端来的一笼,只有十个。
  
      其实如果是安平钰一人,绝对吃不了二十个包子,那些多出来的,是为大飞买的。
  
      吴青走后,大飞快抓了包子,狠狠咬了一口。瞬间,那股子酸鲜味便充满了口腔。
  
      他乐呵呵的边嚼着包子,边道:“爷,您对小的真好,给小的买那么些包子,还那么贵,您对小人的好,小人不会忘的。”
  
      大飞暗恨自己先前的动摇,咋能为了几个包子,一些个吃食,以及几十文的工钱,就叛离主子呢!瞧瞧现在,主子连一两银子一个的包子都舍得给他买,这样的主子,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!
  
      安平钰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,仔细擦干净双手,扔掉帕子,这才拿起包子,慢条细理的吃了起来。
  
      听见大飞激动的感谢之词,他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,“爷只吃五个,剩下的都是你的。”木香做的包子个头不是很大,但五个包子也不少了。
  
      大飞更乐了,“那……那剩下的包子,都是小人的?”
  
      安平钰不答反问,“你确定要吃十五个包子吗?”
  
      “当然,小人的肚子可是很大的,这十五个包子,刚刚够填饱小人的肚子!”
  
      吴青进来,将另外一笼包子搁下,转身便出去了。
  
      大飞一等吴青出去,便嘿嘿傻乐着,把十五个包子都揽在自己跟前,“谢谢侯爷赏赐,爷,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。”
  
      安平钰很平静的摇摇头,“这不是爷赏的,是你自己花钱买的,爷刚才说的是,‘本侯跟他买你们二十个包子’,当然是分开了买,我只吃五个,既然你也说剩下的十五个都是你的,自然是你付银子了。”
  
      大飞彻底傻眼了,手里咬了一半的包子也掉在桌子上,“主子,您不是开玩笑吧?”
  
      “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?”安平钰眼底的促狭之色一闪而逝,以大飞的智商,是无法捕捉到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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