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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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王喜满脸放心的笑道:“她就算惹了事,有赫连晟将军在,谁敢找她的麻烦,她不找别人的麻烦,就算好的了!”
  
      这话,赫连晟听着很舒服,他双手负在身后,腰杆挺的笔直,站在廊檐的台阶上,如同王者般,俯视众人。
  
      木香安慰的拍拍大梅的手,“我的事,你不用担心,你们替我把家看好了,我还是要回来的,作坊才刚起步,哪怕京城摆着金山银山,我都不会在那待着,还有,我这水渠还没改建呢,我得亲自监工,再弄个大水车,肯定很壮观。”
  
      听她这么说,大梅心里舒服多了,她就怕木香去了趟京城,觉得那里比这个破山村好,就不愿意回来了。
  
      她郑重点头,“好,我就在家里等着!”
  
      “家里没事的,只管放心,”王喜也道。本来还伸手准备拍下木香的肩膀,可手伸到一半,他感觉到一束冷光射了过来。
  
      跟赫连晟也算打过交道了,他又怎会不知,这人,虽然贵为襄王,又是大将军,却十分的爱吃醋。
  
      吃过早饭,一行人,先坐小船,之后再乘大船,驶离了玉河村。
  
      木朗跟彩云一直处在探险的新奇之中,自打了一船之后,便找不见他俩的踪影。
  
      从船的这头,跑到另一头,又把每个船舱都看了个遍。
  
      这艘船物资齐全,厨房里的灶具也应有尽有,大部分是新,应该是最新置办下的。
  
      赫连晟带着木香,去到他们先前睡的那一间船舱。
  
      吴青把包袱送进来,“主子,木朗跟彩云晚上就睡隔壁,那边有两张木床,我就睡在外间,好照应着他们。”
  
      赫连晟点头,“嗯,可以,他们两个可能会晕船,你多看着点。”
  
      吴青应下,转身便准备走了。
  
      “等一下,”木香叫住他,“你把他们的包袱放到隔壁,等下我去给他们铺床,这里也没土炕,得把被子铺厚些才行。”
  
      赫连晟道:“要不让人给他们生个火盆子吧,用炭烧,把屋里弄的暖和些。”
  
      木香直摇头,“不行,炭盆子用了,窗户就不能关,透了冷风进来,不是一样冷吗?没事,我给他们铺厚些,一样的。”
  
      说着话的时候,她就已经把她带着的包袱拆开了。
  
      原本木床上的被褥,都垫在底下,做垫被,她带来的新被子,都用来盖。
  
      其实,赫连晟睡觉的地方,被子又怎么可能又脏又旧呢!
  
      只不过,一段日子没有晾晒过,被子有些潮味,所以还是垫在下面比较好。
  
      赫连晟关上门,不大的屋子里,便只有他们两个人了。
  
      小屋的一侧有窗户,窗子正对江面,江上的风景可是尽揽眼底。
  
      “下雪了,”赫连晟站在窗前,盯着飘雪的江面,叹息道。
  
      木香乍一听,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,再仔细一想,才明白,他担心军营。
  
      她收好东西,走到他身边,与他并肩看着江面。
  
      的确是下雪了,他们刚一上船,就飘雪花了,老天爷还真会把握时机。
  
      “边关苦寒,军需准备的如何了?粮草是否充足?咱们这儿都下雪了,边关那里,肯定积雪很深了吧!”木香对这些也不陌生。
  
      赫连晟望着静静流淌的江面,表情有些严肃,“刚刚得到的现报,朝廷下拨的粮草,在途中遭遇冰雪,损失一部分,此次回京,粮草之事,我还得再筹备一些。”
  
      木香从他的表情中看出,此事怕是不像说的那般简单。
  
      赫连晟转过来看她,“南晋有一木姓大户,就在京城之中,木家世代以种粮收粮做营生,在离京城几十里外,还有几处草场,是木家的粮草以及马匹来源。”
  
      “姓木?”木香心中一动,“这里姓木的人家多吗?”
  
      “不多,但也不少,据我所知,光是南晋国之内,只有三个木姓家族,其中,属粮草世家的京城木家最繁荣,其他的都是小门小户,开枝散叶之后,流散在各地,除此之外,燕国也有木姓,但都不太突显,他们都是很平庸的木姓人家。”
  
      木家动的心思,又回到了原位。
  
      有这么多姓木的,只凭一个姓,也不能说明什么。可她总觉得,京城那个地方,好像有什么在等着他似的。
  
      “你此次回去,是要找木家要粮草吗?”木香看着他,问道。绕了木姓一大圈,重点怕是就在这里。
  
      赫连晟拂袖一笑,“还是香儿聪明,不错,到了冬季,粮草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,即使皇上下令,也无济于事,木家的存粮不少,可是商人重利,他肯不肯卖,还得周旋一番。”
  
      木香又道:“木家有人入了后宫吧!”
  
  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赫连晟脸上藏不住的惊讶之色,“不错,木家这一辈人之中,有个木姓女儿进了宫,封了妃,地位还算稳固。”
  
      “所以,木家人的底气就高了是吧?”木香挑眉看他,“那现在木家的当家是谁?”
  
      赫连晟知道她想听什么,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,“是那位妃子同母同父的弟弟,木清扬,他是木家大少爷,承袭家业是理所应当的。”
  
      木家皱着眉,没有再说话。
  
      赫连晟以为她也替他担心边关之事,伸手揽住她的肩,柔声安慰道:“边关的事,我自会处理好,你不必担心,回到京城,让何安带着你们四处转转,我已经通知过了,府里的一切都会在我们到的时候打理好。”
  
      木香摇摇头,她真觉得自己被赫连晟宠的,都快丧失自理能力了。但是,她现在更关心另外一件事,“你还是跟我说说京城木家的事吧,我想听!”
  
      “真想听?”
  
      “嗯,想听,”她是打心底说的,就像一根线牵着,总要记挂着。
  
      其实对于京城木家,赫连晟也知之甚少,他对京城之事本就不关心,在边关待的时间,比在京城多,很多事,还是何安没事总在他面前念叨。
  
      所以,赫连晟便出去,将何安叫了过来,让他说。
  
      何安最喜欢讲这些个八卦,有人听,他更是巴不得把肚子里的话都翻倒出来。
  
      据何安所说,京城的木家起源较早,现在的木清扬,是木家的长房长孙。
  
      在他之上,有个姐姐,也就是被封为妃子的那个姑娘,名叫木凤亭,是木家的长女,生的美艳漂亮,又是才艺双绝,年芳二八便被送进宫去,二年后得了老皇帝的宠爱,只是至今没有诞下龙嗣,否则在宫里的地位,还不止于此呢!
  
      “那也就是说,木家的产业,是木清扬祖父一手创建的,那你知道,木清扬的爷爷生过几个孩子吗?”木香最关心的还是这一点。
  
      何安挠着头,想了想,才道:“好像是有三个,木清扬的爹排行老二,其余的两个,好像都是女儿,听说当年老爷子十分器重大女儿,成年之后,不舍得她出嫁,便在京城公开招女婿,求一个上门女婿,还真招着了,那人是个落榜的穷书生,穷是穷了些,可身世干净清白,孤零零的一个人,正好符合木家招女婿的条件……”
  
      于是乎这位身世清白的穷书生,一步迈入豪门,坐了木家的乘龙快婿。
  
      之后的事,都是豪门大院里的事,也就几年之后,木家出了一场变故,木老爷子的大女儿跟女婿还有几个人,都突然失踪不见了。
  
      木老爷子跟老伴,在此事之后相继病倒,老伴不久之后,因为伤心过度,就去了。
  
      在心灰意冷之下,木老爷子才把家业都交给二儿子手里,至于小女儿,因是妾室生的,成年之后就送出嫁了,男家是京中任职,是个书香门弟。
  
      何安说到这儿,觉着差不多了,便问道:“您打听木家做什么?咦,我咋没现,你们跟木家是一个姓呢,呵呵,八百年可能是一家哦!”
  
      何安说这话,只是玩笑之言,不是真的。
  
      可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
  
      其实木香关心这些事,倒不是想高攀谁,也不是贪图别人的家业。
  
      最最重要的,她是想查清他们姐弟三人的身世。
  
      “一个姓的人多了,也不一定都是一家,行了咱们出去吧,去看看木朗跟彩云,”木香站起来,走回了船舱。
  
      推开木朗跟彩云睡的屋子时,却现他俩裹着被子,躺在小木床上睡着了。
  
      “你们俩个啊,一定是昨晚没睡好,”木香走过去,给他俩把被子盖好。
  
      衣服没脱就没脱吧,也只能这样睡了。
  
      快到吃晌午的时间了,木香去到厨房,瞧见已经有人在那里做饭了。
  
      老七听见有人进来,扭头一看是木香,赶紧放下东西,对她见礼,“见过王妃娘娘!”
  
      此次他们几人再度见到木香时,态度完全不一样了。
  
      就好比,以前是半真不假,现在是千真万确,而且经过卞城一事之后,老七他们对木香的敬意又多了几分。
  
      木香让他别行大礼,接着便走过去揭开锅盖,“是你在烧饭吗?烧的什么?煮米饭,还有鱼,是要红烧还是清炖?”
  
      老七脸红了,很是不好意思,“我们几个平时在船上,轮流烧饭,饭菜就是这么吃的,王妃的厨艺,我们可学不来,所以就只能将就着,还望王妃莫介意。”
  
      看他烧的汤汤水水,木香实在不敢恭维。
  
      大飞也不知从哪出来,抱着剑站在门口,一脸哀怨,“中午就要吃这个吗?真的要吃这个吗?主子,你看我肚子……”
  
      他揉了揉,并不明显凹下去的肚子,可怜兮兮的样,好像饿了几天没吃饭一样。
  
      木香笑了,“行,我来烧吧,老七,你给我打下手,如今船上人多了,只吃你的这些东西,那可不行。”
  
      老七听见她说要亲自掌厨,高兴坏了。
  
      木香让他帮忙打下手,又问他鱼还有没有。
  
      老七还没回答,大飞倒来了劲趴到厨房,大声道:“他们这儿的鱼多着呢,你看,这里有个鱼网,我一早就看见了,里面好些大鱼。”
  
      大飞胳膊青筋爆起,拖着靠在船边的一条麻绳,拖上来之后,才看清那底下竟拖着他鱼网。
  
      鱼网才露出一点水面,网内立即一片扑腾,十几条大鱼,露出个头来。
  
      “这些鱼都是你们钓上来的?”连木香都震惊了,这些鱼加起来,怎么说也有一百多斤呢!
  
      老七憨憨的笑了,“有些是留在船上的人钓的,有些是我们下江里抓的。”
  
      “下江里?你们还要下河游泳吗?”木香问道。
  
      老七解释道:“那天,我们见您都能潜水冬泳,身为暗卫,我们觉着很惭愧,安逸的日子过久了,都不晓得苦是咋吃的了。”
  
      这话不是说大飞,可又像是在说大飞,至少大飞比他过的还安逸。
  
      于是,大飞不吭声了,他反思自己最近的一段日子。
  
      身上的膘长厚了,武功却一点都没进步,甚至,身手还比之前退步了许多,不再像以前那般灵敏。
  
      木香倒没注意到大习的变化,边做饭,边跟老七说话,“那以前,你家主子都是咋训练你们的,跟其他的士兵一样吗?”
  
      她摆手,指着网兜里的鱼,示意老七再收拾几条鱼给她。
  
      老七把菜刀放在嘴巴上咬着,并没有按大飞想的,把网兜拽上来,再抓鱼。而且径直往外面一扑,双脚挂窗户边缘,以倒立的姿势,扑在网兜上。
  
      他收拾鱼的度也很快,只见鱼鳞满天乱飞,眨眼的功夫,一条鱼就扔进水上厨房里了。再一眨眼,另一条剖洗干净的鱼,直接扔进大飞怀里。
  
      “嗳,你看准了扔啊,”大飞怒吼,本来心情就不好,还弄一身的鱼腥味,搞的他心情更烦躁了。
  
      老七很快就按着木香说的,收好了鱼。
  
      其实木香一直就在旁边看着,看他如何翻身进来。因为厨房的窗子很小,跳进去简单,再想缩进来可不容易。
  
      只见老七的双手向上高举,抓住头顶的围栏,凌空翻了个圈,由面朝下,翻到了面朝上。
  
      腰身以极难的弯度弯起,像一条鱼似的,滑进了厨房里。
  
      这一手,连大飞都看的目瞪口呆,“你小子,身手真灵活,恐怕连吴青也得自叹不如。”
  
      老七笑着否认,“错了,吴统领的身手在我之上,不论从内力、招式、还是度、轻功上,他都是当之无愧的统领。”
  
      “说我什么呢?”吴青正好从厨房门口路过,也恰好听见老七的话。
  
      被人当场拆穿,老七脸红了,“没什么,真没什么。”
  
      大飞凉凉的道:“他说你很厉害,什么都厉害,嗳,吴青,咱俩在一起待的时间也不少了,今日反正闲着无事,不如来比一场如何?”
  
      吴青懒得看他,“无聊!”说完扭头便走。
  
      “嗨,你什么意思,吴青,今儿这架咱非打不可,”大飞不服了,上前拦住他。
  
      剑在鞘内,没有拔出,他只用剑柄攻击他。
  
      大飞是属于力气派,吴青是属于技巧与实力并济派。
  
      单拼内力,两人旗鼓相当。若拼招式的灵活性,吴青要胜大飞很多。
  
      但大飞有力气,两人招式对上时,吴青很多时候都会被他的力道反弹回去。
  
      两人从厨房战到甲板上,战了几十个回合,在大飞扛打的前提之下,两人竟不分伯仲。
  
      船上的人,都饶有兴致的出来观战。
  
      赫连晟只出来看了一眼,便回船舱办公了。船上的事,他有意无意的都交给木香打理。
  
      他们俩成亲过后,他还得时常往边关跑。所以,木香需得练就独挡一面的本事,否则他不在身边时,鞭长莫及,总会照顾不到的地方。
  
      赫连家、家,以及那些盯着他手里兵权的人,可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赫连家呢!
  
      木香不喜欢躲,她也不会躲。既然不能躲,那就要正面迎战。
  
      木香饶有兴致的看着甲板上两人打架,老七站在一旁点评,何安负责摇旗呐喊。
  
      要打架就有损失,甲板上的桌椅,还有一些木质的东西,皆有损失。
  
      老七说着说着,声音渐渐小了,“大飞要败了……”
  
      吴青可不是吃软饭的,先前的闪躲避让,一方面是为了消耗大飞的体力,另一方面,也有逗弄他的意思。
  
      行船无聊,没个人逗乐,那多无趣。
  
      大飞的体力确实快耗尽了,站在那顺粗气,“臭小子,有种你站着别动,咱俩真刀真枪的干,你老是躲,有什么意思?”
  
      吴青双手抱臂,立在船沿边,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江水,可他依旧站的面色自如。“躲避也是防守的一种,谁告诉你,打架就一定得是站着不动,让你打的?”
  
      “说的好,那要不咱俩来比比度吧,”木香解下围裙,微笑着走过来。她能说,是因为看见别人打架,手痒了吗?
  
      众人都愣住了,何安更是冲过来,想拦她,“主子,您可不是吴青的对手,您咋能跟他打架,再说了,就是真打,他也不敢伤你,不能用全力的比拼,输赢都不公平啊!”
  
      何安说这话,表面上听,是为吴青,可实际上,他是担心,万一吴青下手没个轻重,伤了木香,这主子不得活剥了吴青的皮吗?
  
      他使劲朝吴青使眼色,让他赶紧拒绝,光他一个人说,也不行啊!
  
      哪知,吴青却好像没看见他的暗示一样,对着木香抬起手,做了个请的姿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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